“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你把她描成什么样,她就是个什么样。 至少从考古发掘得到印证的那些史实来看,原有的记载凡是涉及功过成败等伦理评价的部分,基本上没有多少真正做到客观全面的,要么以偏概全,要么文过饰非,甚至直接以假充真。到了近现代,情况不是有所好转,篡改历史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洋洋几十部史书,记载着伟大文明的传承,但最为可信可靠的,恐怕还是子长先生的那部《史记》了! 相比之下,古人朴实耿直、自然纯真,所以弄虚作假的本事比后人差了许多。遇到“白马非马论”竟然不知如何对答;而象邓析这样以是为非、靠口舌为生者甚至为社会所不容,最后被砍了头。但是,当大一统的体制固化之后,功利就成了一切历史故事的首要目的,为皇室、为正统、为文人史官的食槽计,记载内容人为取舍和扭曲的东西日益增多。以至于后人研究历史者,主要的贡献在于证伪,而证伪的过程和结果却常常又是为了新的功利,形成证伪而伪的局面。 过于频繁的朝代轮回更迭对历史传承和文化改良构成最大的破坏。新的统治者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必然是从合法性上论证自己,从价值观上美化自己,同时彻底地否定过去。但朝代之间本质上并无多大差别,为此而只好说假话、编故事、禁言路、愚百姓。 所以,每当朝代更替完成,新的当权者往往会组织实施系统的修史工作,而修史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修改历史,按照自己的意愿和需求来修改历史。如此改来改去,真实发生的故事是怎样的,后人除了靠推断,其实是无法知晓了。 事实不明倒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隐藏真相的同时,把对手身上良好的品行和赖以支撑文明繁衍的优良制度理念也一并给否定了。剩下来的全是那些能够美化自己,能够迅速稳固政权并且确保统治延续的极尽功利之能事的制度和手段。最终是既把历史改得面目全非,也把民族品性引向投机取巧、保守顽劣、对错不分。 真相固然难以还原,但历史是用来超越的,文明也是可以跃进的。站在新时代的方位之上回顾过去,遗憾不可避免,指责却毫无意义。虽然今世的每人每事都无不映射着历史的影子,但今世的人与事所拥享的时代际遇却是任何一段历史都不曾遇到过的。如果说工业革命是将人的生物之力从大自然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话,那么,信息革命的意义就是将人的思想之力从原有陈腐观念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互联网改变了信息交互的方式,也改变了思维方式和价值形成的固有路径。至少,靠伪造史实和刻意的思想控制已经无法引领哪怕是一个普通人的价值观了! 正是基于新的时代,可以说:历史已无清浊,古人本无对错,文明传承不传承,它都在延续,过于刻意反而会流于矫饰!继续纠结于历史的真相如何已经毫无意义。 有意义的在于抓住时代际遇,抛开狭隘的成败功利,真正树起人民的本位,建构法治的秩序,激发出信息革命赋予每个人的思想之力,思想之力必然孕育创新的能力,创新的能力必然成就蓬勃的发展。(文:人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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